五月,鳯凰花還沈睡著,等待在畢業季節時綻放。37級大陸時期政治系畢業校友-李方先生,偕其親友家眷,踏上台灣寶島,前往母校參訪,負責該事務的校友服務中心同仁十分期待該次導覽事宜,面對以往僅限於文本存查的大陸時期校史研究,現今得透過當年相關資料的保存,輔以李方老校友栩栩如生的現身說法,使得這場參訪顯得意義重大。
以身為中大人 而感驕傲
遙想1940年代的國立中央大學,其師資、規模及設備皆為全國之首,是當時多數學子的第一志願,為烽火飄零的大時代中培育許多新世代的知識份子,拔擢多領域後起之人才。李方校友於1945年入學,面對保存良好的文史資料,觸動其回憶,與我們侃侃而談他當年路上行走一個月,前往中央大學報考入學的心情,他說:「那時,我很擔心,要是自己沒考上可怎麼辦呢?我得當流浪兒啦!我考上不久,戰爭結束了,頓覺前景一片光明。」
今年八十八歲高齡的李方,身骨硬朗,車子入校一停妥後,便迅速下車,快步如飛直奔三樓校史館,一進入校史館後,李方看著校史館內的展示,一一向同行親友介紹當年其在校時期的校長以及師長,訴說當年在校時的趣事,包括他經歷學校自重慶動員回南京時的遷徙過程,以及當選學生自治會主席的事蹟,說著說著彷彿時光倒流,又再重新拾回當時的赤子之心。
遙想當年話家常,李方問及:「這裡有沒有學校的校徽?不是展示用的這種,是小小的,可以別在衣服上的。」受限於時代文化的隔閡,學校沒有持續發行1940年代的校徽,因此只能提供他金色款的校友紀念徽章。默默望著他握住小小紀念徽章的大手,可想見當年中大學子因別著校徽,象徵著母校,那樣的自信會有多麼傲氣呀!
景物依舊人事已非 承先啟後繼往開來
1949年夏天,位於南京的國立中央大學發出了二十世紀最後一批畢業證書,同年秋天,學校改換校名,於是同一個校園的學生,在隔年畢業時,衣服上別著不再相同的校徽,手上領著不同校名的畢業證書。李方正是政治系37級,畢業於1949年的夏季,為中央大學大陸時期的最後一屆學子,在那一季鳯凰花謝之後,熟悉的校園綠蔭依舊,生態已然不同。
參訪期間,李方詢問未來會不會有法律系?我回應:「學校的發展是循序漸進的,在台復校時,仰賴著校友的力量才有立足之地,之後從單一個研究所到今天七個學院,學校一直很努力在成長,在客家學院成立後,便設置了法政所,我們期待它的發展。」他悠悠的回應:「希望中大還能有法學院。」本著這樣的殷殷期盼,李方希望母校發展更加全方位,亦盼能在法律相關領域成長茁壯,旋即允諾捐贈37萬人民幣〈約莫臺幣179萬元〉,代表身為中大37級畢業校友對母校的殷切期盼,盼將該款項用於法學教學發展之用,讓相關領域學子能有更好的資源,助其發揮更大的潛能。
古往今來的匯流 同為中大人的依戀
二週後,我總算輾轉尋得了1940年代的校徽,褪色的,小小一枚,卻保存得很用心。旋即拍照,將校徽照片檔與徵集到的政治系36級畢業紀念冊圖檔一同寄給了李方。雖然尋獲的校徽並非其遺失的那枚,卻與他記憶中的影像不謀而合;雖然沒有找到他畢業當年的紀念冊,卻最接近他記憶的那一年。這些不完美的完美,都是生命中最刻骨銘心的記憶點,在回憶漩渦中不斷打繞著,轉呀!轉呀!彷彿重回年少輕狂的歲月。
這趟導覽參訪是次承先啟後的經驗分享,李方帶我們造訪回憶中的母校,讓我們更貼近校史;我們也藉由展示母校繼往開來的現況及鴻圖大展的未來擘畫。我們將盡力維護校史的完整性,將讓你我記憶中的中大,封存在每個微笑的回憶中,時時刻刻都能閃閃發光。我深深期盼著 校友身體健康、同校情誼長存。
文/駱季青